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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7章 已死之人

  转眼间,夜幕降临,士兵们三三两两围坐一起燃起篝火,炊事班手脚不停的烹煮食物,大多人都选择直接席地而坐,一手端着热鱼汤一手端着烤饼大快朵颐。

  见状,姬墨舒和苏轻舟趁机钻进士兵们休息的屋舍。

  这里的屋舍都是连在一起,一间挨着一间,靠一条长廊进出,她们一间间探过去,寻找或许有人把手的地方。

  然而,在靠近长廊深处角落的地方,姬墨舒隐约听到什么人的谈话声,躲不及时,直接撞见眼前的一幕。

  在长廊深处的死胡同里依稀可辨好几个成年男女,男女们说着难以入耳的浑话,而在这群成年人身下,竟躺着一个瘦瘦小小的少年。

  少年是个天元,却长相阴柔,此时裤子被全部腿下,露出两条细嫩的长腿,在微弱的月光下明晃晃的,十分惹眼。

  少年被一群男女压在身下,什么东西在他身下进进出出,还会发出奇怪的噗呲声,男人女人粗重的喘息声在寂静的夜间让人浮想联翩。

  只一眼,姬墨舒的脸都快黑成那烧焦的炭火了,局促的抬脚却不经意踢到墙角,随之发出一声闷哼。

  “谁!谁在那边!”

  糟了。

  姬墨舒下意识想转身逃走,苏轻舟却硬是拉住了她,还狠狠的捏了她的腰一把,她痛的瞬间挺直了背,脸色涨红。

  “是我们,这不是刚刚吃了饭力气没处使,身上怪燥的。”苏轻舟故意挤眉弄眼的去瞧被压在身下光溜着下半身的少年,露出一丝玩味的表情。

  “你也想呀,没看到这里满员吗?换个地儿吧。”对方见她那猴急的模样便一脸促狭的笑着,天元嘛总是有这方面的需求,终日窝在这鸟不拉屎的岛上,坤泽的毛都见不到一根,可不就是躁得慌。

  “可这,到处都人多呢。”苏轻舟故作为难的纠结道。

  “你是听不懂人话吗?赶紧滚,别坏了老娘的好事。”其中一个长的十分壮硕的女人凶神恶煞的开口赶人。

  “大姐饶命,那我们不打扰了。”

  “滚。”

  苏轻舟趁机拉着姬墨舒滚蛋,前脚刚走,巷子的深处便再次传来那诡异的粗喘声。

  直到拐进一间屋舍旁的狭缝里,姬墨舒才甩开苏轻舟的手,满脸不赞同,“苏姐姐,怎的你也这般?”方才苏轻舟是想加入?

  她看错苏轻舟了,果然天元都不是什么好东西,没有坤泽也不影响天元淫欲,竟是一群天元聚众苟合,简直如同未开化的野兽。

  “嘘。”苏轻舟捂住姬墨舒的嘴,“别出声,不然呢,若是我们撒腿就跑只会惹人生疑。”

  “可是。”

  “好了,找姬伯伯要紧。”苏轻舟无奈扶额,带着姬墨舒总给她一种带着一个黄花少坤的错觉。

  姬墨舒别扭的别过头,倒也清楚这是她反应过度了,改变不了别人,只能不与其同流合污。

  趁着士兵基本都去用膳了,这些屋舍四下无人,那么此时还有人把守的地方只能是贵人又或是囚犯。

  没一会儿,她们便注意到一间单独隔开的屋舍,有三两士兵把手,或许是这个岛常年无人光顾,这些把手的士兵有几分懒散,靠着门栏,时不时还打个哈欠。

  姬墨舒环顾着四周,寻找可以绕开看守的法子,这时候,正巧有个士兵端着食案过来。

  双方示意令牌后,士兵说道,“交接班了。”

  “好嘞。”

  看守的士兵打着哈欠结伴去吃饭了,剩下的士兵则恭敬地敲了敲门,在里面传来一声‘进’后,这才端着食案进屋。

  机会来了。

  见状,姬墨舒和苏轻舟趁机钻了进去,立刻闪身绕到房子的一侧,贴地爬行。她径直爬到房子一侧预留通风的窗口,偷偷探起头来。

  这间屋舍十分朴素,是非常普通的木头房子,兴许是考虑到海上常常会有风暴,房子的墙面外堆积了许多石头,房子也只有一人高一点,与其说是房子,倒不如说是一个临时搭建的山洞。

  里面的陈设同样十分简单,简易崩脚的木制桌椅,此时正有两个女人相对而坐,桌上放着方才士兵端进来的食案。

  女人背对着她,看不清容貌,但从挺拔的身姿来看,两人的年纪该是不大。

  其中一个女人见到食案上的晚餐顿时就怪叫起来,“又是这种鱼呀,吃了这么些年鳝鱼,老娘身上都长黏液了。”说着女人还不自在的摸摸胳膊,似乎十分不适。

  这种鳝鱼不同于淡水中的鳝鱼,是海中的鳝鱼,个头贼大,长相丑陋,还有很多黏液,炊事班的厨艺也就那样,直接把鳝鱼带着黏液烤熟,剥去外层烤的凝固的黏液就能吃里面的鱼肉,听起来就十分没胃口。

  “得了吧,有的吃就不错了。青州这地方鸟不拉屎,更别说这岛了,大家都这么吃你怎么就吃不了,若是不喜欢那就和那群士兵吃海胆。”另一个女人十分不给面子,不过她的说辞在她那份晚餐面前显得没有说服力,她的食案上放着的并非鳝鱼,而是龙虾。

  听到海胆另一个女人顿时一阵发毛,那满身是刺的东西,没几口肉刺一下还痛的要死,不过胜在数量多,所以士兵的肉食来源除了乱七八糟的杂鱼贝类,便是海胆了。

  不过,她看着桌上那只烤的喷香的龙虾,一脸献媚,“三姐,你都吃了这么多回龙虾了,要不咱俩换换?”

  “这可不行。”被叫三姐的女人快速拨开龙虾的虾尾,一大口就啃下一大块肉,随后又吃了口米饭,喝起了海带汤,十分满足的样子。

  另一个女人简直敢怒不敢言,恨恨的盯着那只龙虾吃着自己的鳝鱼,仿佛在望梅止渴,“没日没夜窝在这破岛,吃不好睡不好,老娘何时吃过这种苦呀?改日让大姐送点鹿肉过来,对了最好送头牛过来,不然我都要饿死在这了。”

  “还鹿肉牛肉呢,若不是还有这破岛容身,你和我都已经投胎八百回了。”三姐眉头都不皱。

  “投胎?哼,就凭二哥?”

  “不。”三姐摇了摇头,不说话。

  “那是谁?混账,待老娘回京,定饶不了那群给老娘落井下石的臭儒。”女人咬住口中的鳝鱼,若不是那群臭儒不停的参她一本,她何至于到了这个地步?

  “六妹你还搞不清楚吗?若还不改改你这破性子,以后她登基了也会重蹈覆辙。”三姐劝道。

  “为什么?”六妹不能理解,“以后我只要一块富饶的封地,每天逍遥快活,不争不抢,这也不行吗?”

  三姐看了六妹一眼,意味深长,“你性子太直,有句话叫祸从口出。”

  “什么意思?哼,不与你说了,我又不是肠子作甚要弯弯绕绕的,我不懂,我只知道直来直往,酒肉穿肠过,人生得自在。”六妹三两口吃完鳝鱼,随后拿出酒坛子有一口没一口喝着酒,不知道在想些什么。

  三姐轻叹一声,不再说话,她端起酒碗与六妹碰杯。

  都死过一次了六妹还是不懂,让她们死的从来都不是什么二哥之类的,而是皇权。

  未登基前她是大姐,登基之后就是君王,她们是大姐的手足,亦是君王的威胁,两种截然不同的身份会一下子出现在一个人身上。

  正如那位曾经是她们的父皇,可最后不照样……

  姬墨舒听着两个女人的对话,沉默不语。三姐,六妹,封地,苏娘的手足,难道眼前的女人是三皇女蓝羽燕?还有六皇女蓝羽诗?

  心中的猜测让她惊出了一身冷汗,据她所知蓝羽燕早在五年前就战死了,蓝羽诗也在三年前因着一起谋私案被贬为庶人,按理说也已经死了,却为何出现在这,这是人还是鬼?

  这时女人正巧侧过脸,借着微弱的烛火她得以瞧见女人的容貌,果然如她所料,那是一张与苏娘同样有几分相似的脸。

  已死之人。这便是苏娘的底牌吗?

  姬墨舒不知道该作何表情,沉吟之时,蓝羽燕似乎察觉到身后的视线,忽然转头看向这边。

  身体的反应比脑子更快,几乎是女人扭头的时候姬墨舒便本能的趴了下来。

  “……”

  “怎么了?”蓝羽诗古怪的看向蓝羽燕。

  蓝羽燕定定的看着身后的窗口,良久之后敛下视线,“无事。”

  蓝羽诗也看向身后的窗口,看了一会儿没见什么异动便摆了摆手,“三姐就是整日疑神疑鬼的,莫不是战场上杀人太多怕被鬼魂缠上?瘴气之海真相是什么我们一清二楚,这都快两年没有人胆敢踏入这片海了。”

  “说的也是。”蓝羽燕垂下眸,小口小口抿着碗中的酒水。

  难道是错觉?

  姬墨舒与苏轻舟贴着地面爬行,胸腔中的振动愈发激烈起来,差点就露馅了,现在都感到有点惊魂未定。

  顾不上谈论方才知道的一切,二人心照不宣,只是一门心思的寻找可能关押姬老爷的地方。

  没有过多久,她们又发现了一间破烂的屋舍,有两个兵看守,同样是打着哈欠,十分懒散。

  如法炮制,姬墨舒再次摸到房子后面的窗户查看。

  这间屋子貌似是个柴房,里面堆积了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,木材炭火堆积在一旁,蛛网随处可见,蛛丝在月光下如同花白的发丝般反射出皎洁的银白。

  姬墨舒用树枝挑开乱七八糟的蛛网,探头朝着房内观察,然而里面光线昏暗,根本看不清东西。

  既然视觉不管用了,那就靠听觉。

  她闭上了眼,开始贴着墙壁耐心倾听,若是房子里面有活物,断然不可能一直没有什么声响。

  可是听了好一会儿,房内寂静的只有风声,什么都没有。

  “怎么样?”

  “没有人。”

  “没有人?”苏轻舟蹙眉,难不成把姬老爷藏在别的山洞之类的地方?忽然想到什么,“或许有地窖。”

  姬墨舒眼前一亮,她掏出特意带过来应急的萤火虫罐子。

  打开罐子,萤火虫带着微弱的荧黄色光线飞进柴房内,趁着萤火虫在房内乱飞,姬墨舒瞪大了两只眼睛仔细看地板。

  果真如意料那般。

  在靠墙角的一处有不同于地板的材料,那应该是地窖的入口。

  “有地窖。”

  “人或许在里面。”

  二人十分兴奋,不过这又引出了另一个难题,若人真的在地窖里,那她们怎么把人带出来?

  姬墨舒抬眸看着天边的明月,“等后半夜。”

  “好。”

  转眼的功夫便到了后半夜,天色渐晚,操练了整日的士兵酣然入睡,苏轻舟呆在外头给姬墨舒放风,姬墨舒则偷偷翻进柴房里。

  特意放轻脚步轻轻踩踏地板,不一会儿便听到脚下传来咚咚咚的声音,这说明下面是中空的。

  心头一喜,连忙趴下来,稍微摸索了一圈,她摸到了地窖的入口。

  不过不清楚里面有没有关着人,又或是关着的是不是姬老爷,她不敢轻举妄动。

  她抓住一只停靠在身边的萤火虫,从地窖的入口塞了进去,几乎是虫子刚刚飞进去没多久,地窖内便传来细细簌簌的声音。

  她不敢出声,只是通过支起的一条缝隙打量着地窖下的情况,她瞧见里面走过来一个男人,探头探脑的,不是姬老爷又是谁?

  “爹。”

  姬老爷差点脊背一阵发麻,连忙四下观望,还以为自己撞邪了。

  这时候,姬墨舒又叫了声。

  “爹,是我。”

  “舒儿?”

  “嗯,我救你出来。”

  “你怎么过来了?这里有人把守,你快走。”姬老爷又惊又喜,怎么都想不到姬墨舒居然会出现在这,说到被抓也是一把辛酸泪,那时候他为了赶时间便抱着侥幸心理走了这条路,本想着一鼓作气最快速度驶离,却不想还是被抓了,也正是因为被抓才发现这里竟然有一群私兵。

  “嘘,我就是为了救你而来,别出声,抓着绳子爬上来。”姬墨舒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绳子放下地窖,待姬老爷抓住绳子后她便用力拉。

  姬老爷很快就爬了上去,虽然瞧着憔悴了几分,也更瘦了,胡子拉碴,但好在身体状况还好。

  父女俩顾不上叙旧,姬墨舒托着姬老爷从窗上翻出,苏轻舟早已准备好蹲下来,把姬老爷背起就走。

  然而,三人刚刚走出柴房,便与夜间出来放哨的士兵撞在一起。

  “什么人?”

  “糟了,快逃。”

  苏轻舟撒腿就跑,姬墨舒殿后,三人径直奔向赵叔等人接应的地方。

  沉闷的号角声回荡在兵营里,火把一把接着一把燃起,很快便把整个兵营照的通亮。

  “人在那边。”

  “追。”

  “快,苏姑娘这边。”

  赵叔与几位镖师早已隐藏在逃跑之路上,解决了几个士兵后便一路护送着苏轻舟往在树林外围接应的人赶去。

  姬墨舒落在了后面,瞬间就被追来的士兵团团包围。

  “你是什么人?”蓝羽燕从人群中走出来,见到被围着的竟是一个年轻女子,十分惊讶。

  女子很面生,长的更是柔弱俊美,断然不可能是这里的士兵,她脸色沉了下来,难怪用晚膳的时候便感觉有人在看着她,岛上来了外人。

  “什么人?蓝君诺。”姬墨舒忽然把苏娘的大名报了出来。

  蓝羽燕愣了一下,姬墨舒见状趁机把早已准备好的沙土包往蓝羽燕的方向扬去,士兵立刻上前护驾,借着士兵移动出现的缺口她立刻往与赵叔等人完全相反的方向逃窜。

  “姬姑娘!”

  “别管我,我有法子脱身。”

  眨眼的功夫姬墨舒就没了踪影,赵叔只好护送着苏轻舟与姬老爷逃走。

  “快,分头去追。”蓝羽燕回神,大吼一声后便翻身上马,只听马儿发出一声刺耳的嘶鸣,马蹄铁踏着地面的声音便飞速往姬墨舒逃走的方向追去。

  姬墨舒跑的上气不接下气,可两条腿又如何跑得过四条腿,她摸向怀里苏娘给的亲笔信,紧紧攥在手心,纠结着要不要拿出来,而这时,马蹄铁的声音已经逼近身后。

  来不及思考,她忽然做了决断,竟然一头栽进一旁的树林中。

  脚下不小心踩空,这竟是一个坡,只来得及抱住头她便如同球一般滚了下去。

  不知滚了多久,撞的她天旋地转后终于停了下来,然而还未喘口气,身后的火把与马蹄铁的声音却再次逼近,她连忙爬起来没命的往岛外接应的海湾跑,活脱脱一个亡命之徒。

  与此同时。

  苏轻舟与赵叔等人虽然也是被撵兔子一般追赶,但到底不至于如姬墨舒那么狼狈,抵达海湾后二话不说便坐上了独木舟。

  “等等,墨舒姐姐呢?”魏孝义见姬墨舒没有跟着回来,顿时就急了。

  “魏姑娘别急,等等。”赵叔上了独木舟,“快,先把独木舟推到海里。”

  镖师们立刻把独木舟往海里推,随时准备逃命,小渔和魏孝义也把萤火虫罐子外的罩子扯开,直接挂在竹竿上,竖起竹竿左右晃动,倚靠这微弱的光线试图让姬墨舒辨明方向。

  没有过多久,岛上再次出现零星的火把,姬墨舒竟是连爬带滚的栽进冰冷的海里,刺骨的寒意让她如同如坠冰窖,差点就憋死过去,最后还是水性极好的小渔飞身跃入水里把她捞了出来,追兵这会儿已经逼近海岸。

  “他们有船,六妹快,去把船开过来,一个都不能放跑。”蓝羽燕大呼一声,蓝羽诗立刻带兵去启动停泊在岸边的船。

  “快走,咳咳。”

  姬墨舒还在不住的颤抖,却还是急着说。

  赵叔连忙吹响海螺,几条独木舟便如同脱缰的野马般一头栽进苍茫大海中,此时的不远处,停泊在海岸的商船发出低沉的轰鸣,船桨搅动着海水发出莎啦啦的声音,逐渐往逃窜的独木舟逼近。

  在姬墨舒看来便是这些庞然大物,正如同泰山压顶般逼近她这渺小脆弱的一叶扁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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